苏州年会 | 任兴洲：新发展格局下汽车流通行业发展与变革

11月17日-19日，2020中国汽车流通行业年会暨博览会在苏州国际博览中心召之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任兴洲女士为大家带来《新发展格局下汽车流通行业发展与变革》的主题演讲。

任兴洲：尊敬的沈进军会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汽车流通界的同仁们，媒体界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非常高兴在初冬季节来到美丽的苏州参加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年会，刚才沈会长热情洋溢的致辞给了很大的鼓舞，因为今年的年会确实和往年不一样，在今年的特殊形势下，协会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带领整个行业克服困难，砥砺前行，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所以，我想首先向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各位领导和同志们致敬！

今天我跟大家交流的内容是《新发展格局下汽车流通业的发展与变革》。

• 对国内国外“双循环”的相互促进新格局的理解

刚刚闭幕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对整个“十四五”发展定出大的方向和目标，不仅仅是未来5年，而且对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基本建设成为现代化国家的未来15年做出了战略部署。这一次的中央的《规划建议》更加重要。

十九届五中全会强调要畅通国内大循环，依托国内市场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促进形成国民经济的良性循环，而且国内国际双循环要相互促进。很多人担心强调以国内大循环为主，是不是要“内卷化”，关闭与国外的联系呢，其实这是误解。国内大循环为主，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的相互促进才是完整的新格局的整体理念。

新发展格局的提出有其重要的国内外背景。

1．面临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有人说我国新发展格局是倒逼出来的，因为国际大循环受到重大影响，因此才要以国内循环为主。是不是有这个因素？当然有，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要求我们重新思考审视中国未来发展大的格局。同时，新冠疫情全球的蔓延，使世界大变局加速变化，有的是客观的，例如疫情的冲击和影响，产生了对国际产业链供应链的冲击，进而对我国经济产生影响。有一些则是主观原因，即美国对中国的极限施压，加减税、遏制中国科技发展，扬言“脱钩”等。这样的大变局下，我们必须考虑我国中长期发展格局的调整和变化。

2.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带来了新矛盾和新挑战，这样的矛盾和挑战大家都知道。

3．新发展格局更是我国发展阶段、环境、条件变化的内在要求。我个人一直这样认为。中国建国70多年以后，改革开放40多年以后，我国发展到了新的阶段。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转向全面建设现代化国家，面临的形势、发展的质量、发展特征和发展目标都有新的变化和要求，新发展格局是我国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大国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新要求。我国改革开放30年的基本格局，是重视内需的同时，更重要的是“两头在外”，资源原材料来源很多在外，终端市场很多在外。这是由于当时的国内外形势和条件决定的。一个是全球化的走势，我国抓住了，成为市场工厂，同时，我国当时的市场容量有限，还不能容纳我国大规模的产能释放。但是发展到现阶段，国外经贸环境变了，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盛行，国际发展空间受到一定抑制；另一方面，我们的内需市场不断增强，形成了强大国内市场。因此，发展格局要变化。所以，中央一直强调新发展格局不是为了解决当前的困难和权宜之计，是未来15年或更长时期中国发展大的理念和格局的变化。

4．是重塑我国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的战略选择。大家看，一带一路的发展、ICEP最大的自贸区协议的签订等，我国要重塑国际合作竞争新格局，国内外双循环相互促进就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新发展格局的内涵是什么呢？

一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外双循环相互促进，缺一不可。

二是大方向，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战略方向。强调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强调新的发展理念。

三是明确战略基点，即紧紧扭住“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

四是各环节相互依托，就是生产、分配、流通、消费，每个环节都非常的重要，缺了一个环节也不可能形成真正的大循环。今年复工复产以来，生产制造环节复工复产率几乎是100%，但是大家看到，由于防控疫情等原因，消费环节的恢复还不充分，疫情内防反弹，外防输入的压力还很大。如果消费这一端不能很好恢复和发展的话，生产端生产的越多，产品积压的越多，循环就会受到影响。所以生产、分配、流通消费，流通每个环节都至关重要。

五是要努力提高供给体系对国内需求的适配性。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中，突出强调“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供需更高水平的动态平衡”，过去也讲平衡，但是那是在比较低的层次上，在新的发展格局中，要形成供给和需求动态的高水平平衡，这是新的战略任务。

我国新发展格局的提出是有实力支撑和底气的。

首先，我国已经具备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是全球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这样庞大的工业体系，是建国70年形成的。是一代一代人的努力形成的。一汽的老前辈在这里，当时一汽被称之为“共和国的长子”，在汽车工业领域里闯出了自己的路子。我国形成工业体系和制造业能力在全球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今年全球发生疫情的困难情况下，5-6月份以后我国出口不断增长。就是我国拥有强大的制造能力，强大的产业配套能力。我国为国际提供了大量防疫物资；很多国家经济停摆半停摆后，很多库存已经出清，对日用工业品和生产投入品产生了更多需求。而我国抗疫取得成效，生产制造业恢复，产品性价比高，因此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几个月以来我国出口在增加。

其次，我国具有强大的制造业能力，2018年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份额28%以上。

第三，我国具有超大规模的内需市场。从商品消费而言，去年我国社会消费者零售总额和美国的零售额几乎差不多。强大的内需市场给新发展格局带来强大的底气和条件。超大规模的消费市场不仅增强了消费能力，还对产业形成强大的拉动能力。汽车就是典型的行业，在中国制造的成本较低，而且具有不断增长消费需求。

第四，我国有1.23亿个市场主体和高端人才。

所以整体上看，我国已具备了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基础和条件。

在这样的大的格局下面，国外的循环依然重要，我国与国际经贸关系联系的更加紧密，国内外物质要素资源的互通，国际市场的需求，国际技术和创新产品，国外资本和投资，对中国都非常重要，所以，国外循环的大门不会关闭，内外循环不能割裂。必须相互促进，相互作用。

• 新发展格局彰显了现代流通体系的重要性

在新发展格局下，流通环节就显得更加重要，今年9月份，中央财经委员会的第8次会议上专门讨论现代流通体系建设问题，所以习近平主席讲“流通体系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把建设现代流通体系作为一项重要的战略任务来抓”，所以专门一个会议来谈的流通问题，这是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建设现代流通体系对构建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格局具有重大的意义。

首先，马克思讲的“惊险的跳跃”，即生产出来的产品，如果不经过流通环节到达消费者手里，完成惊险的跳跃，“摔坏的不是商品，但肯定是商品生产者”。马克思告诉我们连接生产和消费的流通环节是多么重要。

流通的基础性作用体现在哪里呢？一些研究流通的专家提出3个95%。即整个社会再生产中，备料、半成品，成品的流通销售等产前产中产后的实践占了95%。流通过程的时间占95%；社会再生产成本中95%在流通过程当中。从三个95%来看，流通成本的下降，流通效率的提升对整个国民经济发挥非常重大的作用。从这样的逻辑来看，生产固然重要，但是流通与生产在提升效率上同样重要。从我国物流费用占GDP的比重来看，2019年是14.7%，已经有了较大幅度下降，但是美国是8%以下，日本是9%-10%，我国是14.7%。粗略计算，如果我国流通费用降低一个百分点，就可以为工业企业节省超过9000亿元的费用，因此，流通费用降低、效率提高对国民经济非常重要。因此，流通在双循环中的作用就进一步凸显出来。它是扩大内需，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关键产业；是满足城乡居民对美好生活追求的重要产业，也是促进国际贸易和参与国际大循环不可或缺的产业。

• 新发展格局下汽车流通行业的发展与变革

这个问题，刚才沈会长已经给了很好的回答。我们从实践来看，汽车流通业在整个汽车产业发展中作用突出：

一是直接与市场消费者对接的关键环节。这个不用多讲。

二是产业链和供应链中的重要环节。今年以来，中央一直强调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制造业发展就一定要把产业链和供应链稳住，连接好，而且要不断的提升，而流通将发挥突出作用。

三是整合商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的枢纽。未来整合的枢纽可能在流通端。汽车很长时间是以整车厂为核心和枢纽的行业，但是未来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行业从生产端转到流通环节或者是市场环节，汽车流通在产业链中的作用也将发生一些变化。

四是运用数字经济和现代信息技术，促进商业模式创新的前沿阵地，这次疫情大幅度推进了我国数字化进程，汽车流通也是这样，数字化转型有了明显进展。刚才沈会长介绍了汽车流通领域一系列数字化转型的新变化，对原有的经销商的体系可能带来了一些深刻的变化，它是一个大趋势。数字化的发展和转型未来也是汽车流通变革的非常重要的内容。

汽车流通业于危机中育新机。

1．新冠疫情带来巨大的冲击，但是辩证的来看也带动了汽车消费的阶段性增长，今年以来汽车市场发展，特别是二季度以后。因为疫情使消费者更需要自己的出行空间；很多人买车的需求更加旺盛。换车的过程中需求在不断增长。

2．居民消费结构变化，促使汽车消费增长和品质消费升级。我国目前人均GDP是1万亿美元，在这个阶段消费结构会进一步升级，汽车消费升级明显，销售最好的是相对高档一些的汽车。

3．网络消费和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催生流通和商业模式的创新。如果没有疫情，网络零售也会发展，但是速度不会这么快。

 4．扩大内需推动汽车消费促进政策和相关流通政策的突破。为抗击疫情，扩大消费，一整套的政策措施出台，相关主管部门积极的推动政策的形成，这就是危机中育新机，政策的突破往往伴随重大事件出台，解决现实问题。这对汽车流通业是重大机遇。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在政策长期调研、不断提出政策建议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看未来汽车流通发展与变革：

第一，发展方式的变革，汽车流通行业要向高质量发展转变。

第二，汽车流通和服务的品质提升至关重要。利用超大市场规模的优势，顺应消费升级的趋势，以质量品牌为重点，促进消费向绿色、健康、安全发展。未来消费者更加注重自己的绿色健康环保新的发展理念，汽车必须践行这样的理念。新能源汽车还有其他的方面，彰显了绿色和安全的消费。

第三，商业模式的创新，未来还将有更多的突破。未来除了理念上的变化，还有技术的支撑，再有政策加持，新的商业模式会不断地创新，线上线下消费融合发展的趋势。

第四，拓宽城乡消费市场。农村的消费市场未来有较大的空间。

第五，提升服务水平，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和大数据洞察消费提升的整个的流通的质量。

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规划建议中，提出“推动汽车等消费品由购买管理向使用管理转变”。很多人的理解是从释放限购的角度考虑，我认为，对中面在《规划建议》中的提法，至少可从三个方面理解。

一是在政府层面，要提高汽车使用的政府治理能力和水平，优化资源配置。在提高治理水平上思考才怎样提高城市汽车的容量。我们观察到一些与中国大城市和超大城市差不多一样人口密集度的国外城市，他们汽车的购买和使用管理政策是怎样的呢？我与中国汽车流通协会的同志交流时，我一直谈“系统论”的观点，完全从限购，从汽车谈汽车是没有解的，要依靠整个城市治理的现代化水平提升来系统解决。从城市轨道交通布局，从路网的有效管理，从整个使用过程中全面的科学管理是关键，而不仅只是靠限购。所以，未来城市治理水平提升，会加大汽车用量的规模。

二是在市场层面，要在使用模式上谋求创新。例如，多场景的出行服务，基于车辆使用权的商业模式的创新，包括网约车，分时租赁、租赁和订阅式的用车等等，不同类型的出行服务，就是不断丰富汽车消费的场景变化，所有权没有变，但是消费场景变了，就是从购买到使用更加重视使用环节的模式创新。

三是从汽车流通企业而言，促进消费者购买的同时，更加关注售后使用周期的全程的高质量的服务，销售固然重要，但是整个的生命使用周期的过程服务更重要。

所以刚刚沈会长讲什么样的渠道最终都要落在你的服务上，谁的服务最好消费者就选择什么样的渠道，不是依你的意愿为转移，而是由消费者和市场来选择。从政府、市场和企业三个层面来理解“推动汽车等消费品由购买管理向使用管理转变”，可能更加全面一些。

以上是我从三个方面和大家交流了在新的发展格局下，流通的重要性以及汽车流通行业如何谋求发展和变革。是自己的一些浅见。我非常认同今年年会的主题“和衷共济，相信未来”。